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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五十九章各人的算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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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雲脩離開的身影,賢妃淡淡起身,一旁的內侍緊忙來攙扶。菊彌繼而虹言跟在她身後兩側,緩步向內室移去。

“菊彌,聖上有幾日沒來我這慧謙宮了。”她柔聲問道,語氣無力中帶著幾分後宮女子皆有的落寞。

“有小半月了,主子。”菊彌畢恭畢敬回答道,同時聲音裏也帶著幾分替主子難過的辛酸。

“小半月了啊......”她有些悵然的重覆著菊彌的話,跨過內室門檻後,問向扶著自己的內侍道:“七兒,你說今天皇上會來嗎?”

那小太監眼珠一轉,笑的無比誠懇:“聖上心中有主子,來看望您只是早晚的事兒。”

扶到她拐進內室連翠後的檀木飛鳥芍藥雕紋的錦緞拔步床上,躬身退出了房間。

菊彌和虹言相視一眼,虹言小心翼翼問道:“主子可是還要休息?奴婢和菊彌給您減妝?”

她點點頭,起身來到孔雀雕紋金鑲鏡前,菊彌和虹言便開始在她覆雜的頭飾發髻上忙活。

賢妃卻是盯著鏡中的自己發呆,纖手撫上自己的面龐,鎏金護甲落在她膚如凝脂的臉上顯得更加光芒耀眼。只是脂粉下淡淡的細小到幾乎看不見的紋理讓她的眉心微微凸起。

“我是不是老了......”話語中滿是不得不面對現實的無奈,和對歲月催人老的幽怨,更有感嘆將青春托付卻與別人共享丈夫的自己的可憐。

菊彌是她陪嫁丫鬟,與她幾十年,感情早已絕非主仆那麽簡單,此刻聽她這般語氣,可見心中的憂傷情緒,不禁心疼地安慰道:“主子哪有老,明明跟您剛嫁給聖上時一樣美呢!”話落感覺又缺了點什麽,補充道:“不對!是更美了,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呢!”

賢妃明知她是安慰自己,可依舊喜歡聽,試問有哪個女人不想自己青春永駐,朱顏長存呢,

“就你最會哄人!”賢妃嗔笑道。

“菊彌說的可是實話。”話落啪主子不信,還特地拉虹言作證:“你說是不是,虹言?”

虹言雖然不是她的陪嫁丫鬟,但自打她入宮,正式成為皇上妃嬪那一刻,就伴其左右,如今也有二十年了,論心腹,她是除菊彌以外第一人。

“菊彌說的是呢,主子天生底子好,皮膚又白凈細膩,即便不施粉黛,也是清水出芙蓉呢!”

她的話令賢妃陷入一陣溫情的回憶,記得侍寢那晚,聖上也是這樣誇讚她的。

清水出芙蓉,天然去雕飾。

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,早已非當初盛寵時的模樣,她也從單純的少女做到了今日穩重賢淑的女人。從常在到如今的賢妃。

青春留不住,靠得住的,只有權力。

想到這,之前的感傷情緒一瞬即逝,鏡中溫婉傷情的女人轉眼變得冷漠淡然,眼神裏,更有一絲狠辣。

發髻妝飾已然褪去,三千迤地青絲如上等的綢緞,烏黑光澤。

完全看不出是三十多歲的女人,只是看她如今的樣貌,便知她青春年少時,是何等的美麗。

“你們退下吧,本宮累了。”

賢妃收回目光,卸了頭飾發髻,整個人輕松不少,緩步走到那張檀木飛鳥芍藥雕紋錦緞拔步床上坐下,脫了鞋子,躺上去,待虹言輕輕為她蓋上一層薄被,二人恭順的退出了房間。

平日先退出來的內侍鄭七都會在外面等候兩位姑姑,今日不在,兩位也沒有感到奇怪。

多年的陪伴早已形成了默契,賢妃那句“七兒,你說今天皇上回來嗎”已經成為一種暗示,他現在應該在禦前內侍李寶路那了。

而拿著玉枕出宮的雲脩,見到等候自己的隨從,一把將玉枕扔進他懷裏,口中說著與他動作截然相反的話:“好生放著,不可有損分毫。”

隨從道了一句“是”,隨後跟在他身後上了回府的馬車。

“主子,賢妃可是有法子?”雖是隨從可從穿著上看,一點都不像奴才,反從裏到外透著一股貴氣。

“這回,還真趕上一次天上掉餡餅。”雲脩眉眼帶笑,就連嘴角也有些淡淡的弧度,讓他本就俊朗的面孔填了幾分颯爽英氣。

“回去給皇兄準備些厚禮,過幾日要好好探望探望他。”說著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

那隨從恭順的點了點下頭,頓了片刻稟報道:“主子之前安排參加鄉試入選的人大部分已經按計劃入圍......”這後面的話還沒說完,就見雲脩本來不錯的臉色登時變黑了幾分:“大部分?”

這位主子向來謹慎,對他話中的一絲“空隙”都能準確無誤的捕捉到,聽他語氣,心中不由一凜,卻硬著頭皮承認道:“是,大部分。”

經過這一確認,雲脩的臉色更加不好看,語氣也冷了幾分:“剩下那部分呢。”

“別的地方沒問題,只是清水鎮鄉試那批,大部分都落選了。”

“試題不是早就透漏了,這都不能入圍?!”顯然是被這群蠢貨惹惱了。

“是的。中途出現了些小意外。”仆從解釋道:“鄉試前幾日,突然又出現一波傳試題有變的消息,新的試題內容泛濫,讓原本我們預定的人亂了方寸,以防萬一,就將後面傳出來的一份試題也準備了答案,但時間緊急,沒能準備充足,原本準備好的前一批試題答案也忘了大概,所以......”

所以就都落選了。

仆從沒臉說出來,眼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的主子,心口一揪,手心不禁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。

他這個主子可不想外表那般風度款款,反而十分狠辣陰毒,懲罰下屬的手段可以用慘絕人寰來形容,別看他此刻衣著華麗,滿身貴氣的模樣,實則錦緞華衣覆蓋下的恐怖傷疤早已讓他全身沒有半寸平滑的肌膚。

“什麽人插手的。”雲脩第一時間沒有追責,反而是追根溯源道問題關鍵,這也是他的可怕之處,泯滅人性的手段加上深不見底的城府和機智,讓他成為最可怕也是最難對付的的敵手。

“查詢的結果是茶商杜家獨子杜臻言。”

他話甫一落,便聽到一陣肆無忌憚的大笑,眼淚就掛在眼角,幾乎掉下來,好像聽到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。

笑到最後,擡起修長的手抹掉眼角笑出來的眼淚,笑道:“杜臻言?哈哈哈哈哈........一個區區茶商之子,還被剝奪終生應試資格的杜臻言??哈哈哈哈哈哈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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